毕加索16岁时的作品和80岁时的作品

孩子的画看似幼稚,却是他们对自己眼中的世界最真挚的表达。许多艺术家们也会用看似孩子气的方式表达他们的艺术理念,今天就由时尚芭莎艺术带领你看看这些“艺术顽童”们的内心世界。

巴勃罗·毕加索(PabloPicasso)曾说:“孩提时代每个人都是艺术家,难的是成年之后依旧如此。”他的许多作品画面充满扭曲与变形,夸张的表现和鲜艳的色彩像孩子在画画一样。实际上,毕加索在七八岁时画的素描是学院派风格,美术功底深厚。后来他想要放下束缚,找回童年的绘画自由。从传统现实主义到立体主义,毕加索选的这条路从学院走向世界,也一步一步接近他内心的理想境界。


越画越像简笔画?

毕加索作品

毕加索作品的艺术价值曾备受争议,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不理解其内涵的观众甚至会说:“我家孩子都比这画的好。”但事实并非如此,德·库宁少年时期在美术学院度过,有相当坚实的工艺美术基础。他提出“绘画在今日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从真实生活的不纯粹和复杂矛盾中,撞击而产生一种介于新与旧之间的“第三形式”。

威廉·德·库宁《斯坦顿街景观》(Landscape at Stanton Street),65×48.5cm,1971年

德·库宁还提倡冒险主义,他有时会闭上双眼创作素描,让“意志”自由流泄,就能得到预期之外的画面。由于其画作用这样“反古典”的方式创作,所以没有一处是确定清楚的,人的身体常常变成抽象的风景。

德·库宁这样闭眼画画的创作方式已经出现在当下一些前卫的美术训练中,这一方式让画画脱离了视觉的限制,使画面和创作者的情感联系更紧密,产生预料之外的随机效果。

威廉·德·库宁《沙滩上的女人》(Woman on the Beach),87.3×61.3cm,1963年

想要打破传统之美的限制的还有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其唯心主义美学方法接纳了所谓的“低级艺术”,摒弃了传统之美的标准。他还弃用透视概念,倾向于更真实、直接的形象塑造方法——二维空间表现。这也是他的作品看起来与儿童画有相似之处的原因——二者都会用到平面而直白的表达方式。

让·杜布菲《难忘的事实 1》(Faits Memorables I),丝网印,78×98cm,1978年

杜布菲通过在二维画面内简单重叠的物体创造出了透视的幻象,这种方法直接造成了作品画面的促狭效果。他的艺术理念还包括对非传统材料的充分开发,很多作品中用到了沙子、焦油和稻草等材料,使其表面具有不同寻常的纹理。

让·杜布菲《非主流位置》(Anticultural Positions),沙子和油画,118.1×89.2cm,1947年

上述三位艺术家越画越像小孩子,背后的原因是他们创作理念的变化。看似孩子气的作品是保留本真的表达方式,同时让艺术不再被技术所限制。


我画我爱,我画自由

生而为人的很多困惑和烦恼,无论在哪个阶段都有。有些艺术家的作品也正反映了他们内心孩童般的迷茫和真挚,他们的表达方式直接而不加修饰,却是最恰当的。在以色列艺术家拉斐尔·佩雷斯(Raphael Perez)的绘画中,对城市景观的描绘就具有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他的早期作品着重表达对于人际关系的思考,其许多作品中以鲜花作为隐喻,构图和色彩极具个人风格。

拉斐尔·佩雷斯《耶路撒冷世界中心》(Jerusalem center of the world),丙烯画,180×180cm,2013年

佩雷斯笔下的家乡特拉维夫是他最爱描绘的景象,他用丰富的线条和斑斓的色彩装饰这座城市,表达对以色列社会的期待与心中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拉斐尔·佩雷斯《特拉维夫上空的热气球》(Balloons over Tel Aviv)

《伦敦杂志》(The London Magazine)在描述他的作品时是这样写的:“他的作品立即吸引观者,充满了活力与能量”。《耶路撒冷邮报》则写道:“佩雷斯这位特拉维夫艺术家,对于城市景观的描绘完全称得上是充满了幸福的。”

艺术家比利·查理斯有时人们在看到孩子的画时心生怜爱和愉悦,是因为孩子的画里不但有对生活的真挚描述,还有不受到技巧限制的情感。这样徜徉于艺术世界的自由感在比利·查理斯(Billy Childish)的作品中也能看到。

比利·查理斯《树苗围绕中的西贝柳斯山》(Sibelius Amongst Saplings),布面油画,2011年

比利·查理斯原名史蒂芬·约翰·班杰(Steven John Hamper),作家、诗人和音乐家都是他的身份。虽然没有高超的绘画技巧,但比利曾四次被艺术学院录取。其写作、音乐和绘画都是他自由表达情感的方式,并且它们的理念相通:体现人们内心对于交流的普遍渴望。

比利·查理斯《苦的杯子》(The Bitter Cup),油画

比利·查理斯在一次采访中说:“我相信创造性是非个人的,它们来自上帝。对现实的任何细微观察都会揭示一个道理:我们在宇宙中什么也不创造;我们只是在其中表演;我们并不清楚自己是谁。”

比利·查理斯《五分钟你会理解我》(In 5 Minits You'll Know Me),布面油画,1997年

这位艺术家把自己对生命的困惑用真诚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他的音乐、绘画作品都能引起欣赏者内心的共鸣。与之类似的加拿大艺术家米迦勒·斯瓦尼(Michael Swaney)也是通过类似真诚直白的表现方法来调动观众内心的情感和想象力。

米迦勒·斯瓦尼《社交平台的表演雕塑》(Performance Sculpture for Social Platforms)

斯瓦尼的作品涵盖纸质拼贴画、绘画、视频和雕塑等多种形式,让人联想起童年时期的日常生活。他对现实的诠释幽默俏皮,融合了几何形状和梦幻般的抽象线条。在其作品中,天真的表达与荒谬的主题相结合,为观众的童心创造了一个奇异的宇宙。

米迦勒·斯瓦尼《无限浏览器绘制》(Infinite Browser Painting)


全世界都是我的游乐园

艺术家们在展现对童年精神世界的向往时,运用了孩子般的表达方式,甚至还用到了孩子的玩具。佛洛伦蒂恩·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的放大版玩具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他把整个世界变成了游乐场,意图通过这些城市装置艺术让人们更幸福,以达到治愈的效果。

佛洛伦蒂恩·霍夫曼《橡皮鸭》(Rubber Duck),2013年

2006年,霍夫曼的装置艺术作品《乌鸦》被放置在了鹿特丹自然历史博物馆,这一作品产生的缘由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希望雕像可以防止鸟类飞入建筑的玻璃窗。2017年,他在深圳创建了一个裂纹(Kraken)游乐场,这个游乐场的位置曾被一艘前苏联航空母舰占领。

佛洛伦蒂恩·霍夫曼《乌鸦》(Black Crow),2006年

霍夫曼的艺术灵感与他的四个孩子有关,他们改变了他看世界的角度。看到家里地板上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时,这位父亲发觉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很酷的、色彩缤纷的玩具战场。“我将把我的雕塑扔到世界各地。”这就是他创作的开始。

佛洛伦蒂恩·霍夫曼《泰晤士河马》(Hippopo Thames), 2014年在伦敦展出。

有限的画面,无限的想象

今天,这些前卫艺术正在摆脱限制,我们对艺术的理解也逐渐开放,艺术教育也应该如此。孩子的艺术创作应该是自由的、不受限制的,探索的过程有助于开发他们的潜力。上世纪先锋派绘画代表人物胡安·米罗(Joan Miró)的创作理念是用情感来推动抽象表现,探索元素在画面中的更多应用方法,对抽象表现主义产生了巨大影响。

胡安·米罗《马,管子红色的花》(Horse, Pipe and Red Flower),布面油画,82.6×74.9cm,1920年

米罗对线条、有机形状和色彩的创造性运用令人印象深刻。他说:“在风景中获得的乐趣是对一片草叶的完美理解,像树或山一样美丽,我最感兴趣的是屋顶上的瓦片,或一根接一根地描画树枝。”

胡安·米罗《星座》(Constellations),1940-1941年

调色板上的颜色是有限的,但米罗的用色大胆而富有表现力。艺术家对色彩的探索体现了颜色之间相互反应的潜力,加之其平缓的背景色彩层次,指引人们重新思考色彩。美国色块画家海伦·弗兰肯瑟勒(Helen Frankenthaler)就受到了他的启发。

胡安·米罗《两个朋友》(The Two Friends),1969年

艺术大师的作品和背后的创作理念让我们明白:不能以表面来判断艺术创作的水平高低,更不能以刻板的标准来衡量艺术的美和价值。我们现在不以技术限制艺术,表现美和复制现实也已经不再是艺术的全部主题。孩子在最初接触艺术时的创作看起来幼稚,但却是人类对于世界的自然感知。

胡安·米罗《片状物2》(plate 2),1956年

在以我们的标准要求孩子时,其实是把自己对于艺术的观点强加给另一个人。我们在判断什么是艺术时,孩子气的东西可能很难被归类为伟大的艺术,甚至是真正的艺术,但是这样的作品却能激发大众享受和表达感情的能力。

让·杜布菲《黑角母牛》(Cow with Black Horns),布面油画,81×100cm,1954年

丰子恺被誉为“现代中国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因为在其作品中能看到艺术家的直率与气节,还有对万物丰富的爱。他在陪伴自己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了孩子的纯真美好,同时还叹服于他们的创造力和专注。丰子恺曾说:“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全地见到。”

丰子恺《兼母的父》

艺术家们学习儿童的表达方式;儿童用自己的方式描绘童年,表达他们眼中的世界,这都是艺术。有的艺术家将童真保留一生,有的艺术家则穷尽一生去做回孩子。希望天下的孩子们都能在成长的同时,保留住世间最珍贵的东西——童心。

[监制/齐超]

[编辑、文/王雨彤]